第十章 我不喜欢你
“你知道了？”
这语气听上去简直就是质问，唐宓拿着笔点了点练习册。
龚培浩扶额，直截了当地说：“姐姐，你还不明白？我很喜欢你，所以才讨好你啊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唐宓，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……”在宿舍灯光的映照下，丁霄霄眼睛里闪着光，“我追了叶一超两年多，我知道他是什么人。他只喜欢数学，你是他身边唯一能跟得上他思维的人，他很看重你。”
“对。”
唐宓想了一想：“你稍等一会儿。”
唐宓没有马上回答，和李知行解释。“开心”的原因太麻烦，她也不认为他能懂。
“试试看。”
她说：“既然你来了，我就当面告诉你，不要再给我发短信了。”
唐宓把记得的项目都说了一遍。她有点儿疑惑：“你很想去游乐园吗？”
唐宓不信他没有去过游乐园，她甚至认为，这个世界上，李知行没办法去或者说不能去的地方基本没有。
“晓冬，发微博的女生是谁？你知道吗？”
“他之前也没去过游乐园。”唐宓想了一想。
“那个国际班？”
话说回来，他身边那个女生是不是高三的那个唐x？
她没问龚培浩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学校，荷尔蒙过剩的青少年做什么都不奇怪。
“太高兴了！我在游乐园遇到了我的偶像叶天才啦！我都没想到他也会来游乐园玩呢，我好想跟他打招呼啊。但他身边居然还有个女生，太讨厌了，两个人老在一起，我想单独拍一张偶像的单身照都没拍到。”
“他还想过离家出走，不过很快就被抓到了。”
一瞬间唐宓彻底无言。
是啊，宣中是一所完全以高考为导向的升学学校，就连唐宓这种初中时代从不为学习所苦的好学生在这里读书，也觉得压力太大，必须抓紧每一秒钟才不会被淘汰。
严晓冬叹气：“你啊，我早叫你别去，除了给那些高一的送去谈资，还有什么好处？”
“那，叶一超的照片，能不能麻烦你删掉？”
她盯着手机，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。龚培浩的下一条短信又追来了。
那是一条微博。
龚培浩挺惊讶的，话语一转“姐姐你就这么赶我走啦？不感谢我一下？”
她“嗯”了一声。“逆反心理”作为心理学的词汇，她知道，虽然她自己从来没有过逆反心理。
男人都是颜控啦。
“是谁啊？”龚培浩挺好奇地看着她。
龚培浩意有所指地踩了踩地面，展开手臂，迎风笑了一下。
“完全不用谢，我喜欢看热闹。”龚培浩笑嘻嘻的，“你和明朗一家关系不好，是吧？”
唐宓说：“但是他不喜欢我。”
“我想也是，难怪你这几天心情好了不少。”
她的态度完全不友好，唐宓也不在意，只说：“我看到了你的微博，方便的话，能不能麻烦你删掉昨天的照片？”
“逆反心理啊姐姐！你应该明白的。”
唐宓不能淡定了，想到每天一开机就看到“龚培浩”三个字，她都觉得头疼。
宣中本来就是一群尖子生，优秀的学生有个通病，就是很难彻底佩服某个人。
叶一超对自己的成绩一如既往地平静，并不以此为喜，也不觉得自己创造了后人难以追赶的纪录。反而追问二模考试如何，听到唐宓拿回了第一名之后，他挺高兴。
“嗯，好多了，谢谢你。”
“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。”
“我确实没去过游乐园，但我好奇的倒不是这点。”李知行说，“我只是想知道，这游乐园的有趣之处在哪里，让你和叶一超那么开心。你平时面无表情的，连个笑容都没有，叶一超则是一副除了数学外，对什么都兴趣不大的样子。”
龚培浩滔滔不绝地说下去。
“我都把你的照片Ps了发上去的，你还要怎么样？”
烫伤不会永远都在，唐宓的手也慢慢好起来了。
“我们都不熟。”
她说：“但是，我不喜欢你。”
“看来我也不是特例了。”
有这样一位事事好强的母亲，看来唐明朗过得也不算轻松，她想到李知行，想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李知行那位怎么看都是精英的堂兄。
他们是在谈恋爱吗？怎么以前没听说呢？
“好好学习，不要再浪费时间。”
“姐姐，你还是第一次回信息给我啊！我要保存起来。”
周末的上午，当她打完羽毛球时无意中一回头，看到龚培浩在球场旁边对她招手的时侯，她觉得解决龚培浩的存在实在是当务之急了。
“你们走得挺近的啊……”
“上次的事情，还是要多谢你。”
龚培浩同学这段时间常常给她发信息，每天平均三五条，内容还算正常，比如汇报他干什么啦，和唐明朗又做了什么啊，他们考试了啊，成绩如何等，若是实在没什么可说的，他就发一些轻松的笑话过来。她起初没想明白龚培浩到底是怎么拿到她的手机号的，仔细思考后才明白，既然龚培浩自己说和唐明朗好得穿一条裤子，那他从唐明朗那里看到自己的号码也很正常。
“你想太多。”
丁霄霄把头靠在唐宓的肩上：“我只是有点儿嫉妒你，我没有你聪明，想和他靠近一点儿都很难。”
晚上回宿舍后，她看到丁霄霄站在阳台上，也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件事说清楚。
“你这样会给我添麻烦。”
“别再给我发短信了。”
事实证明，她和龚培浩的脑回路实在不在同一个世界上——她不再听下去，转身走回宿舍。
“什么事？”
严晓冬扶额：“你倒是坦然，承认得还挺快的。只不过丁霄霄一定不高兴。”
“知道，高一（5）班的曾丽冰。”
“你出卖朋友的信息来讨好我？”
“基本上是真的。”
周一中午吃过午饭，唐宓刚刚走进教室，严晓冬就从座位上弹起朝她冲过来，接着她的脖子进入走廊，翻开手机给她看。
“在家里日子难过呗……”龚培浩说，“那段时间，他爸妈鸡飞狗跳的，天天吵架。”
“你应该好好学习。”
微博下方还附带了几张很清晰的图，大部分图是叶一超的单人照，只有一张是她和叶一超在一起的，两人头碰头，手臂靠着手臂，靠得太近，要切图估计还挺难的。发帖的女生还算是有点儿常识，发图时PS掉了唐宓的脸。
“是不是明朗的表哥？”
“其实我也挺烦唐明朗他们家的。他妈妈管得太严，他爸又不管事。你知道多可怕？”他妈给他定了十条“不”字标准，譬如不许吃路边摊不许打游戏不许谈恋爱网上聊天要有家长在场……还有十条“必须”标准，必须学钢琴必须学英语考试必须进前十……“要我妈和他妈那样，我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“他要出国，那是比较好的选择。”
到达唐宓这种程度，还少不了人觉得嫉妒，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她的程度，但到了叶一超这种程度，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峰了，已经不可能被人嫉妒，众人只剩下仰视了，唐宓给叶一超发了短信，祝贺他。
“我不是问你这个，我都知道了我还问你干什么啊……”严晓冬扶额，“我是说，你们每天在一起晨跑的事情，是真的假的？”
“或者说——仅仅是因为和对方在一起，所以很开心？”
这个时候，叶一超也传来好消息，他再次入选IMO的集训队。
严晓冬晃晃手机。原来曾丽冰刚刚又发了一条微博——刚刚那个高三的唐x找我删偶像的照片，被我赶回去啦！我真厉害！
唐宓下意识想要否认，但话到嘴边，被她猛然咽了下去。如果她否认，龚培浩绝对会打蛇随棍上。
“才两岁多，又不要紧。”
在她讲解了一道数学题目之后，李知行问她：“上周末，是叶一超邀请你去游乐园的？”
唐宓第一次知道“笨鸟先飞”居然可以拿来形容追女生。
她以比平时更努力的状态投入到学习中去，期中考试的时候她终于恢复了状态，拿回了年级第二名。老师也安心了，她之前的失误，只是一时发挥失常，实属正常。在高三的考试中，最怕的就是失误后无法振作。下学期实在是太短了，期中考试一过，距离高考就不足两个月了。
“他未必愿意来。”
唐宓好半天没说出话来，只得无奈挂了电话。她早该想到，这就是叶一超对不关心事情的态度。
“我学习不错的，虽然比不上姐姐你。”龚培浩笑嘻嘻的，“至少比唐明朗好的。”
唐宓躺在床上看短信，不觉莞尔。
“好。”
多么聪明的高一女生，她的想法非常好，删掉一条微博，然后拿到叶一超的联系方式。唐宓很清楚，真的把叶一超的电话给出去的话，只怕他永无宁日了。
他太惊讶了，唐宓是基本很少打电话的人。
“丁霄霄，我周末是跟叶一超去游乐园了。但是，不是传言的那样。”
“我决定了，高中要上宣中，他则上外语学校去。”
“那他怎么想起去玩的？”
周日在游乐园的人那么多，有几名高一的女生也看到了叶一超——叶一超怎么说也是全校的知名人物，而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能做或者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拍照发微博了。
有个女生拿着手机从第三排站了起来，不太高兴地走了出来。
这个女孩法律素养真不错，思维清晰，辨证过程严密。如果不是她们现在处于矛盾关系中，唐宓简直想赞美一下她。
唐宓三言两语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，叶一超笑了：“原来是这件事。我没问题，既然她都发了微博，那就这样吧，没必要让她删了。”
李知行想，看来，她是不想谈下去了。
“他妈小时候还逼他练琴，他错一下就打一下手背。他现在晚上睡觉都不能关门的，他妈随时要进来检查，有次同学过生日我们玩得太开心了嘛，晚了点儿回去，结果她妈妈直接冲进包房来抓他回去。他挨了一顿胖揍，几天都不敢去学校。”
“我们年龄相差大。”
“我和明朗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。”龚培浩说，“不过，上高中了应该就不是了。”
“他愿意的，但他妈妈不想答应。宣中的学霸太多了，竞争压力太大，他在宣中读书，就算是平行班，多半也跟不上的。所以还不如去外语学校念国际班，那里的教育是西式的、竞争压力小得多。”
龚培浩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后失笑：“姐姐，你现在是不喜欢我，但这不妨碍我追你。书里面说，笨鸟先飞！”
“你准备去找她删博啊？她肯定不理你，还是别去了。”
“玩得怎么样？”
“管得这么严，他还去参加那个什么E舞比赛？”
“那你想代他做主吗？你有这个权力吗？他给了你这个权力吗？”
曾丽冰很娇小，有着一张苹果般的脸蛋，并不是大众脸，但唐宓怎么想也不记得昨天在游乐园见过她。
“唔，这样就太好了……”龚培浩满意地笑起来，“我还在想呢，如果是明朗的表哥呢，我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啦，但好像不是嘛。我对自己的信心又回来了！”
丁霄霄打断她的话：“当时，我让你帮我给叶一超送情书的时候，我就跟你说过的，如果叶一超喜欢你，我会很高兴的。他喜欢你总比喜欢其他人强。”
回到教室，严晓冬一副意料中的表情：“我说了去了也是白去。她不肯删照片吧？”
“没关系。”丁霄霄摇了摇头，表情很镇定，“唐宓，没事的。”
“你到京了吗？”
唐宓把球拍递给了其他人，去长椅上拿过了自己的外套，空着手朝他走了过去。龚培浩朝着她露出了猫一样的笑容。
李知行微微一笑：“我以为叶一超是那种连周末都在算题，不会出去玩的人呢。”
“缘木求鱼这个形容还挺严重啊……”龚培浩感慨，“姐姐，你应该不止遇到过我一个追求者吧？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？”
“离家出走？”
你们知道什么？上学期的时候，他们俩每天早上都在一起晨跑呢，我见过很多次了。
她知道自己说话直接，也不止一个人被她打击过。但是，直接拒绝可以避免很多麻烦。
是啊，唐宓很清楚。叶一超很看重她甚至说得上是欣赏她。相比全校的任何人，无论男女，她是走在他身边最近的那个人，大约比普通的朋友还要近一些，但两人的关系也只限于这样了。
“你很聪明的，别妄自菲薄。”唐宓轻轻拍着她的肩头，“会过去的。”
“我跟你透露这么多唐明朗家的信息，是在讨好你嘛。我知道你比较关心明朗的事情才告诉你的。”
龚培浩和唐明朗关系不错，大约也是有权有钱的那一种。那瞬间唐宓只想学自己从杂志上看到的笑话，也冲着龚培浩吼回去“你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”？和龚培浩这种厚脸皮的小男生说话，就是不能含蓄。
“我又没问你，你也不需要讨好我。”
唐宓的心情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淡然。自从叶一超那天冲到教室看她的伤情后，丁霄霄的态度就有些微别扭。她并非不知世事，很清楚自己和叶一超的关系看上去很暖味，也难怪发博人说她和叶一超是在谈恋爱和约会了。
“唐宓，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？”
唐宓哑口无言，她被这个高一的女孩子噎得说不出话来，只得无言以对地回了教室。
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叶一超不在学校，两人游乐园“约会”的事情很快尘埃落定。起初还有人试图八卦一下，但一周时间之后，也少有人提及此事了——所以她没想到李知行会问她这件事情。
就像严晓冬说的那样，置之不理，顺其自然吧。
“不是‘出卖’，而是交换而已。你关心他的消息，我恰好知道，我为什么不告诉你？又不是什么机密消息。”
她走开几步，到走廊的另一头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叶一超。他今天一早的飞机，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集训地安顿下来。果然他那边声音嘈杂，听上去大约是在食堂。
“还可以。”
“刚刚报到了，正在吃午饭。”
没错。她看上去总是谁都不理的样子，叶一超怎么看上她的啊？
不过就算她不理龚培浩，也不妨碍他来找她。
“屡禁不止，我看难。”
对叶一超个人来说，大约不是什么大事——他高二就已经入选集训队，高三入选更是理所应当。但对整个宣中来说，叶一超的再次人选就不是一件小事了。
“你心情好点儿了没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还是明朗妈定的，他自己不愿意。”龚培浩说，“我也希望他来宣中，我们继续当同学啦。”
高一年级学业轻松，走廊里还有些男生在嬉戏打闹，唐宓一路走来，只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焦点。高一（5）班第一排靠门的男生正在伏案写作业，她敲了敲他的座位，说：“烦你，我想找一下曾丽冰。”
下一条短信就让她笑不出来了。是龚培浩发来的。
“为什么不能？”
应该是吧，他俩在游乐场玩了整整一天，中午一起吃饭，还牵手了呢。
她回过头，瞧了一眼曾丽冰。曾丽冰应该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聊天，露出了得意扬扬的表情。
像龚培浩这样被直接拒绝后还很冷静，脸色保持不变的倒是没见过。
她斟酌之后，发了个信息给他。
“我不觉得浪费时间。”
唐宓抿了抿唇，没说什么。
“你居然是明朗的表姐。”龚培浩跟在她身边热情地说，“我真觉得，你们不太一样啊。”
严晓冬说：“你蠢啊，不会看评论？”
唐宓想了想：“嗯，我昨天是跟他一起去游乐园了。”
高一（5）班的教室里，不少人都趁着午间休息时分恹恹欲睡，这一声喊叫，大半个教室的人都清醒了，十多道目光顿时落到她的身上，然后小小的议论声响了起来。
男生是个大嗓门儿，回过头马上吆喝起来：“曾丽冰，有人找你！”
我家男神果然是美貌与智慧并重！怎么看都那么帅气啊。
“你对他家的事情这么清楚？”
“你说的又不算。你让他自己跟我说删掉，我才删掉。”
“他妈妈给了他门票。”
“你也知道叶一超现在在集训，不在学校里。”
“挺好奇的，所以打听一下。”李知行说，“你没有去游乐园玩过？”
“所以我每天发短信给你，让你了解我。”
曾丽冰得寸进尺，简直寸步不让：“那你给我叶一超的手机号，我打电话给他，确认了就删掉。”
“我只给你发短信，又没有打电话，没有影响你啊。你要不愿意看短信的话，可以删掉的。”
“嗯，对。”
唐宓喃喃自语：“我看学校真的要彻底禁用手机才行啊……”
唐宓隔着门缝看了看教室，丁霄霄正盯着手机，脸色果然不是很好。
她从来没回复龚培浩的信息——对待骚扰者她大约也有那么一些经验，反正冷处理就行了。但龚培浩基本不为所动，每天照样发信息给她，快一个月过去了，完全没被她的“视若无物”打击到。
“所以他邀请你去玩啊，那你们都玩了些什么？”
“这句话应该怎么翻译？”
“那么，姐姐你是有喜欢的人了？”
然后是一堆人在她的微博下点赞，大约都是她的同班同学和刚刚那群看热闹的。
种种回帖不一而足，严晓冬说：“这样还不知道你当大家也太蠢了吧？”
“我——”
“你看，叶一超都没有让我删照片，你就别多事了。”
是啊，连严晓冬都明知故犯，又有什么办法管得住？不过好在宣中的学生都是有分寸的，除了个别实在不认真的学生，都不会因为玩手机耽误学习。
她摇了摇头，没说什么。
唐宓很奇怪：“我的脸都看不清楚，你怎么猜到是我的？”
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女生宿舍区的外围。
“……”
唐宓点头。
“姐姐，你打球真是挺好看的，我一直以为你是冰山系的，但结果你还是运动系的！”他称赞道，“这两个属性都很好！”
唐宓说：“我回宿舍了。你也走吧。”
评论几十条，似乎都是不同的人发的，但大约是高一圈子的真幸福啊，羡慕嫉妒恨啊。
“有点儿事，我想问问你的意见。”
“你不是笨鸟先飞，你是缘木求鱼。”唐宓态度很平静，“总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
饶是宣中出了很多人才，但像叶一超这样能连续参加两届IMO的，放眼全国上下，数年来也不超过十人。虽然他没在学校里，但名声已经超过了宣中，在整个宣州掀起了巨大的反响。
抬高自己的同时不忘记踩朋友一脚，唐明朗看来的确找了个“好朋友。”
唐宓返回宿舍，想回去洗个澡。
叶一超虽然远赴燕京，接下来的一周，和他有关的新闻却没有散去。
唐宓一愣：“啊？”
“……”
龚培浩这个人脑子里大约都是石头，看来用短信很难说服。唐宓也只得放弃这个想法。
“我已经够了解了。你是明朗的表姐，学习非常优秀，全国数学奥赛二等奖……”龚培浩滔滔不绝说了一长串，“打听一下你的事情又不费劲。”